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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甘甜这一副呆住的样子，何子墨伸手将甘甜揽入到怀里，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，只是在说出话来的时候，却是故作轻松：“刚刚看你在睡梦中一直挣扎着，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。甘甜，不要把梦带到现实中。”
甘甜轻咬了下唇，低头，却是发现手腕上有着淡淡的红色勒痕，看样子，似乎是什么东西勒住后留下的。
甘甜记得她挣扎过，如果是梦，那手腕上的痕迹又该如何解释。
“怎么了？”
何子墨看着甘甜，感觉她刚刚平静下的思绪似乎又开始动荡起来。
“我手上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顺着甘甜的目光看去，何子墨有些了然，说道：“这是你自己弄的，我才出去一会，回来就看见你似乎做了噩梦一般，还用枕巾绕紧了手。要不，我让医生再帮你检查一下。”
甘甜想要喊住何子墨，只是何子墨的速度是那样快，迅速地走出去喊来医生，又迅速地走了回来。
医生是个中国人，戴着一副眼镜，看上去文质彬彬的。似乎他一直等在外面。
医生对甘甜点了点头，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，用的却是中医最传统的把脉。
凝视着甘甜，医生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你的身体无大碍，只是心绪有些不宁，是受到了惊吓，你见到的只是梦里的事，不要当真。”
似乎是怕甘甜听不懂一般，医生声音温和地再次重复了一遍。
甘甜看着医生的眼睛，听着他的话，慢慢的，点了点头。
“睡一觉起来，就会好了。”医生微微笑道。
听医生这样说，甘甜的确是觉得有些困意。
让甘甜躺下，何子墨帮她盖好被子，看着医生，说道：“我们去外面谈谈。”
来到了客厅，何子墨拿出一包烟，递给医生：“要抽一根吗？”
医生没有拒绝，伸手拿了过来，看了一眼，说道：“这烟不错，你买的？不过再好的烟也是伤肺的，少吸点。”
虽然这样说，医生还是取出了一支烟，点燃。
何子墨也是抽出了一支烟，点燃后却是迟迟没有动作，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医生。
白色的烟气徐徐上升，萦绕在医生身边，挡住了他的面庞。模模糊糊的，看不清楚，正如何子墨现在看不懂他一般。
“林煜，不管怎样，谢谢你。”
深深地吸了一口烟，缓缓吐出，林煜看着何子墨，轻轻一笑，取下眼镜，放在手中玩弄着。
“男人间的事，不应该牵扯到女人，而且你是我朋友，我也知道失去自己心爱的人的那种痛苦。但是，组织有组织的规定，我只能帮你这么多。看好她，我不能保证下一次我还碰巧在。对了，她已经被催眠，那一切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场噩梦，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。”
“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回去？明明活着却是瞒着你的家人。你加入了什么组织？秦峰和你在一起？”盯着林煜，何子墨逼问道，“秦峰到底有什么打算？他是不是潜伏在杨家里，或者说，已经成了杨家的一个人？”
林煜笑笑，手指搓着烟头，看着烟灰一点点在他指尖绽放。慢慢的，林煜说道：“这个啊，我还真不能说。组织有组织的规定，我这次帮你，其实是违反了规定的。何子墨，有些事，你还是自己调查比较好。秦峰这人不简单，你最好小心一点。好了，我也该走了。”
“林煜。”何子墨喊住了林煜，盯着他，“那你至少可以告诉我，你加入的是什么组织？”
林煜笑了笑，摆了摆手：“对不起，这个也是不可以说的。或许在你的眼中，我现在做的是十恶不赦的事，但是在我眼中，我是在做有意义的事。何子墨，你们普通人是不是觉得组织是十恶不赦的？这个组织说实话，在你们这样的人眼中，是一个坏的，但是我不这样认为。如果你也愿意加入，或许你和秦峰之间的怨恨，就能得到化解。”
听林煜这样说，何子墨大概明白了什么。林煜所加入的，不会是什么正儿八经的。眉头微微沉下，何子墨说道：“林煜，曾经你也是个军人，怎么你现在？”
林煜冷笑，自嘲道：“曾经？曾经我就是太注意自己的形象，太在意家里人的感受，才会导致我失去重要的东西。我要是早一点改变，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。何子墨，我提醒你一下，一旦季琴的案件被重开翻开，对你会不利。当然，如果你舍得让甘甜去和秦峰谈谈，让秦峰完成今天未做的事，或许——”
“不可能，”冷冷的，何子墨说道，“我不会让她去做这事。”
“可是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万一秦峰真的告你成功了，你会在牢狱里度过几年，那时候甘甜一个人在外面，你以为秦峰会放过她？”
何子墨冷笑：“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动别人女人的心思。而且，他想把罪名扣到我头上，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。”
“其实季琴是我杀的。”低声的，林煜说道，“这个黑锅，我不会让你背。不过我想，他不会那样做。所以，你大可不必担心。”
看着林煜，何子墨倒是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陌生，和他所认识的那个林煜有所不一样，身上多了一丝阴深深的感觉。这样想着，何子墨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：“林煜，你变了。”
扯了扯唇，林煜似笑非笑：“没有，我只不过是找回了我的本性。何子墨，当你失去重要的东西的时候，也会变得和我一样。是那个人拯救了我，只可惜——”
顿了顿，林煜停止了话语，沉默了良久，林煜这才缓缓说道：“何子墨，我也不多说什么了，只是我可以保证，只要我知道，不会让你的女人受到伤害，也算是你帮我照顾许婷的报酬。”
何子墨微微皱眉：“我没有做什么。”
林煜扯了扯唇：“如果不是你，大堂的经理恐怕早就会让她接客去了。那些地方的手段，我知道，就算你再不愿意，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愿意。堕落了一次，就会变得不在意，就会去面对不同的男人。其实不仅那样的地方，就是我们组织也是一样。女孩在经过重重选拔之后，会经历一个特殊的仪式，彻底变成女人。经过这个仪式。她们也就不会那样在意贞洁，办起事来才能不带着感情，更重要的，不会爱上男人。”
听林煜这样说，何子墨倒是可以肯定林煜所加入的这个组织有些名堂。
即便知道现在说什么，林煜都不一定听得进去，何子墨还是说道：“林煜，你不觉得你现在做的是危险的事吗？”
林煜轻笑，摇了摇头：“什么是危险，什么是不危险，你走在路上，难保不会有辆车撞你，你去招惹那辆车了吗？没有。所以危险是无处不在。再说，组织不会去招惹无罪之人，有罪的人受到惩罚，那也是他们自找的。”
林煜说的是那样轻松，神色淡然，仿佛说的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。只是这话听在何子墨耳里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，好像林煜被洗脑了一般，满脑子都是他认为正确的东西。
眉头紧皱，何子墨盯着林煜：“你加入的到底是什么组织？林煜，现在真的变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，”林煜耸耸肩，“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，那我就改变我自己。只是可惜，早些时候，我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。好了，我也该走了。”
临出门前，林煜脚步顿住，不忘又叮嘱何子墨：“我还活着的事，希望你不要告诉我家里人。”
目送着林煜离开，何子墨眉头紧拧在一起，良久没有松开。
双臂叠在胸前，何子墨舒了一口气，转身走回到了卧室，看着睡在床上的甘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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